“你为什么叫安猪?”在城市和乡间旅游的时候,经常会有人问安猪这个问题。为此他准备了两个答案,在城市里说明为“安全猪肉”,在乡下就说明为“安心做猪”。当然也会有人从他的名字联想来 了“天使”(A ngel)。
安猪的本名叫余志海,出生于1973年,广东青年,现为全职公益人士。起名“安猪”来源于余志海的英文名A ndrew.
这个“翻译者”的角色是他今年才开始慢慢 想通的。秋日的阳光洒进北京办公室宽广 的阳台,写字板上留下了培训时画的一个三角图———这个名为“爱聚”的机构夹在“N G O”的塔顶和“大众”这个塔底之间。“爱聚的使命,就是把小圈子里N G O的专业方法,通过一种工具翻译给大众,让公益变得更容易参与。”
他们设计出的第一批“翻译”产品这个月刚刚下乡,是针对乡村学校的需求设计的四个“一公斤盒子”,分阅读、美术、手工、戏剧四种。第二个酝酿中的产品是针对乡村社区的三个爱聚盒子,分调研、社区会议和社区分享三种。这些都将成为未来的行动者随身携带的“武器”。
2004年之前,安猪还不是“多背一公斤”的“驴子”(喜爱背包旅游、游走天下的背包客),还只是一只普通的“驴子”。他大学里学的是无线电专业,毕业后成为广州和北京的IT企业里做市场推广之类的小白领。
2004年,另一只驴子崔英杰在云南一个村庄里呆了一个月,归回给安猪讲了几个支教老师的故事。他们有的在梅里雪山邻近的村子,要走两个小时才能来 有手机信号的地方打个电话;一个上海来的支教老师出车祸跌进河里,连尸体都没找来 。崔英杰离开的时候,支教老师们托他给下一个村子的支教老师捎带两句话:你并不孤独,保持就是胜利。
听来 这些故事时,安猪决定要做些什么,作为资深驴子背些物资进山是最容易想来 的。于是第二天就定下了“多背一公斤”的方案,来 驴友论坛里去推广。这年8月,安猪辞职去贵州和广西调研,沿途走访学校,最大的发觉是山里除了缺物资,观念和晓 识的传递更重要。
从西南归回后,安猪连续 找了份小白领的工作,一边建起了“多背一公斤”的推广网站,号召驴友传递物资、与偏远地区学校学生交流,并将旅途经历和学校需求信息上载网站与大家分享。
此时,“多背一公斤”仍处草创阶段。
2004年8月,安猪正式辞掉了养家糊口的工作,给了自己三年的期限去做“多背一公斤”,“做砸了顶多再归来 IT业”。这年他34岁。
他用了大约半年时间来 西南各地旅游,来 农村去看风景,住在村民家里和他们谈天,走访学校。他信奉的哲学是:人是自私的,要让旅游者付出尽可能低,收成 尽可能高,他才会情愿去做这样的事;同时一件事必须有意义且又有趣,这是作家王小波的话———光有意义是责任,光有趣则是娱乐,都无法长久。
“多背一公斤”的推广仿佛非常顺利。和其他做N G O的公益人不同,安猪以一名资深驴友的身份闯进公益圈,身后跟随的也是一帮并不算小众的驴友群体,理想 者和驴友、公益和旅游之间的亲密关系被瞬时 放大了。安猪也就成了一头站在驴友和公益人边界线上的驴子。
因为参与四川汶川大地震救灾,安猪和“多背一公斤”被推进一个庞大的“场”,在这个宏阔的系统里,安猪和他的团队纷乱 地度过了半年,他脑袋停不下来的察看和摸索 ,让他对公益的认识有了一些根源性的转变。
2009年8月,他实现了3年前的约定,“多背一公斤”活了下来,还成了驴友公益组织中的一个品牌。不过他再次一个人上路去旅游。“我决心过一种我想过的生活,旅游,工作,造福社会,同时还赚钱。我要让每个人都能成为改变世界的一分子,我也要让我和我的同事过上足够体面的生活。至于它是不是叫N GO,是不是叫公益,对不起,我没爱好 。”
脱离公益圈里的概念的控制,让自己过得更纯粹,就是他旅游的因素。“一些真正的改变往往发生在边缘地带,比如如何在日常生活中去创造新的体验?”或许每一只驴子在遇来 一座山、一条河、一个村庄、一个人或一个故事之后,都可能会变成安猪,或者安狗及其他,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对话
我对自身的定位产生过怀疑
南都公益周刊:2008年对你和“多背一公斤”来说是个很大的转折点,你在四川地震灾区来 底经历和摸索 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