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提示】辞官“下海”的原南漳县生资公司副总经理孔华受利益驱动，谎称香猪市场前景看好，虚报注册资金２８万元，在南漳县成立“湖北省南漳县香猪养殖总场”，孔华作为转变“官念”、发展香猪致福于民的典型，赢得了“南漳县十佳个体户”等项桂冠，一度成为各级报纸、电视上的新闻人物。在这些光环的笼罩下，孔华骗取南漳县领导的信任。在香猪根本没有销路的情景下，借助新闻媒体的宣传出售种猪。先后与南漳、保康、宜城、襄阳、随州等县市部分乡镇的农民签订合同，以履行部分合同为手段进行诈骗，骗得现金５９万余元。去年９月１４日，南漳县人民法院以合同诈骗罪，一审判处孔华有期徒刑８年，并处罚金１０万元。日前，记者赴监狱摘 访了他。元月24日，记者以私人身份来来 襄樊市某监狱接见孔华，管教人员说，孔华最近身体不好，思维纷乱 ，不能常态归答问题，如果他不愿归答，请不要凑合。见面后，果然如此，孔华靠墙坐着，目光呆滞，不归答记者的任何问题。但管教人员告诉记者，前一段时间，其爱人来看他时，他也很少说话，也不问家里人现在的情景。当他听说爱人现在靠打工生活时，孔华说：“堂堂总经理的夫人，现在怎么能靠打工生活！”之后，再也不说任何话，直来 爱人走，不说半句话。看来孔华还沉浸往日 的“辉煌”中。随后记者摘 访了办案和晓 情人员。南漳县人民检察院以南检刑诉字第７８号起诉书指控孔华犯合同诈骗罪，于２００１年８月１０日向南漳县人民法院提起公诉，该院于当日立案，并依法组成合议庭，于２００１年９月６日公布开庭审理此案，南检指派检察员欧晓红出庭支持公诉，孔华及辩护人湖北法正大律师姚克来 庭参加诉讼。９月１４日作出判决。现年４１岁的孔华，大专文化，养猪网，１９８４年３月，因工作成绩突出，从南漳县丝织厂调来 县纺织工业局，１９９５年９月又调南漳县财委任工业科副科长，１９９５年９月调生资公司任副总经理。１９９６年６月，市场经济的大潮的冲击着山区县南漳，死守着几个“干”工资的孔华再也坐不住了，他辞去了生资公司副总经理的职务，积极请求停薪下岗。正如孔华预料的一样，此举马上在南漳县引起轩然大波。孔华成为南漳首例转变“官念”的新闻人物，对他来说，这样的筛选没有错，然而，一个“贪”字使他步入了人生的歧路 。欺世盗名炮制香猪畅销骗局下海后的孔华经人介绍认识了自称是中国农学会特产学会办公室主任的刘桃轩，并来 刘桃轩所谓的百花（集团）公司下属的“河南省区域特种养殖发展公司基地总部”考察，二人开始策划成立“中国小型猪鄂西北良种繁育基地”。作好准备之后，孔华找来 县领导做工作，他说：香猪是我国最宝贵 的猪种之一，可称国宝，体型小，肉嫩多汁，香味浓郁，是猪中的宝贝，有“一家煮肉四邻香”的美誉……但该种源面临灭绝，为了保护这一种源，农业部将该种源列为国家重点保护开发项目，中国农学会特产学会特种养殖开发委员会从１９９４年就开始香猪的改良及繁育工作。香猪具有广泛的市场前景，在内地一些星级饭店烤乳猪每公斤价格达８０元，沿海每公斤达１２０元，在美国一只３公斤的“烧香猪”价格高达５０００元人民币……为了骗取县领导器重，他还炮制出一封中央领导人对发展香猪的批示：“意见很重要，应当提倡，作为一大产业来挠 ”等等，借此造势，把发展香猪说成是农民脱贫致富的好路子。当时，南漳县正觅 求新的经济增长点，其中拟定的“四个切入点”中就有养殖业，这也为孔华推行“香猪诈骗”提供了良好的“契机”。１９９６年７月６日，南漳县以县委办１９号文件下发了“关于成立中国小型猪鄂西北良种繁育基地筹备工作领导小组的通晓 ”，使孔华的诈骗披上了合法的外衣。至此，“中国小型猪鄂西北良种繁育基地”正式成立，刘桃轩任董事长，孔华任总经理，刘桃轩之子刘理峰任副总经理。同年８月，刘桃轩将１３６头种猪运至南漳，计划以每头母猪２５００元，公猪８００元的价格卖给农民，然后按每头仔母猪６００元（第一年）、４００元（第二年）、３００元（第三年），仔公猪１００元的价格归收，但因当时南漳人对香猪没有“认识”，香猪没有销路，而且由于猪舍条件差等因素，６天内就死亡了４０头。为此，刘、孔二人发生矛盾。孔华遂决定分开单独干，他以４万元的价格将刘氏父子的剩余的种猪全部买了下来，刘氏父子自此也下落不明。为示区别，孔华将“中国小型猪鄂西北良种繁育基地”改为“湖北省南漳县香猪养殖总场”，仍虚报注册资金２８万元，自任总经理，租用了办公地点，购买客货两用小汽车，聘任了会计、出纳、兽医、司机等人员，象模象样地干了起来。孔华自己也晓 道，香猪根本没有市场，但他受利益的促使 ，与养殖户签订《香猪供种与归收合同》，开始实施诈骗。利令智昏实施香猪传销诈骗为骗取农民的信任，孔华还一手炮制了《养殖香猪经济效益估量 的报告》，在这个报告里，他以１头母猪为例，“保守”地运算 第一年产一窝仔猪，第二年产２仔窝，第三年产３仔窝，按承诺价格运算 ，在三年时间时可创造经济纯收入１万元以上。如果养殖户养殖２－４头香猪，三年利润可达５－－６万元左右，如果养殖１０头以上，收入就可以来 达十万元以上。同时，孔华还承诺，如因养殖场的防疫不当造成香猪死亡的，由养殖场赔偿；如果是养殖户因素造成香猪死亡的，养殖场将再借香猪给养殖户养殖。也就是说养殖户不用忧患因香猪死亡而造成的缺失 ，只要养殖就能赚钱。正如孔华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你们只管喂养，其他的事情让我们来做！”。如此优厚的条件，等于在农民面前放了一个诱人的金苹果。再加上报纸、电视上的广告宣传，诱使一大部分农民上当受骗。同时，孔华还骗取了县领导的支持，一时间，孔华和孔华所代表的香猪养殖再次成为南漳地方报纸、广播、电视上热门的新闻。“香猪诈骗”快步向农民袭来……为了吸引更多的人加入香猪生产，刚开始，孔华还能够按照起初的承诺，收购仔母猪，仔公猪。给最先从事香猪养殖的少量农户兑了现，小分部人因此获得了庞大的经济效益。善于新闻炒作的孔华，还用为养殖大户奖彩电方法促销，并请来当地报纸、电视台记者进行摘 访，由此吸引更多的农民参加养殖香猪。一部分观望的农民见孔华能按承诺兑现，纷纷参与养殖起来。于是在南漳县及周边地区引发了一股“香猪养殖热”。由于领导器重，广告宣传的推波助澜，香猪养殖在南漳县及周边县市迅速推广开来。香猪养殖业务迅速发展来 南漳、宜城、襄阳、枣阳、随州等县市部分乡镇。经调查，孔华获利主要在传销仔母猪上。据费解，孔华对能为其带来经济效益的仔母饲养较好，而对没有市场的仔公猪，感来 无可奈何。因为这些仔公猪存放在圈里不仅需要喂养，而且还要适时防疫，否则会影响来 仔母猪。为了减少成本，孔华令小车司机将收购来的仔公猪（每个１００元）扔来 深山里，或扔来 水库存里喂鱼。来 １９９８年下半年，随着香猪归收的高峰来 来，外县市发展受限，本县趋于饱和，仔母猪不能投放出去，而仔公猪却源源连续的送来，这时，孔华已没有足够的钱来支付起初的承诺，开展用打白条来应对，引起养殖户的不满。为了将这场戏连续 唱下去，孔华再次摇动其三寸不乱之舌，扇动县领导于１９９９年元月１６日，在南漳宾馆会议中心召开了“南漳县首届养殖户代表大会”，操纵南漳县委、县政府分管领导上台讲话。在这次由孔华亲自起草的领导讲话稿中，孔华再次借县领导之口，充分肯定 了“湖北省南漳香猪养殖总场”在发展香猪生产上的作用和地位，明确指出香猪生产是南漳县的支柱产业，畜牧、工商等部门都要为其“大开绿灯”，在这个会上他还欺诈 县领导、欺诈 群众，谎称又与子虚乌有的“深圳海达有限公司”续签了五年的购销合同，以此再次掩饰香猪市场前景看好，这次大会的实况在县电视台反复播放，为香猪养殖摇旗呐喊；组织个别养殖户上台发言，“现身说法”，结果又一次在南漳县刮起了“香猪风暴”，引起了新一轮的养殖热，孔华存栏的种猪又一次销售一空。处于绝境之中的孔华在这次会上还在一个劲的吹：“总场在１９９９年的奋斗目标是，新增种猪５０００头，总量来 达７０００头，归收仔猪１５０００头，销售收入１０００万元，农民增收５００万元，外销仔猪１００００头，其中向美、日等国家出口仔猪５０００头，创汇２００万港币，创利润５０万元。”然而，大放厥词的孔华在此后不来 六个月的时间就被逮捕了。欲盖弥彰难掩诈骗造成恶果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新一轮仔猪兑现又涌现了高峰。孔华仔细算了一笔帐，如果全部按承诺兑现，他至少需要３００多万元，为了逃避责任，他开始四处躲藏。找不来 孔华的农民便开始四处上访，把怨恨转嫁来 政府头上，农民认为是政府号召让他们发展香猪生产，许多农民用筐子提着一筐筐的香猪，持续多天将县政府围住，并将香猪放进县大院和曾为发展香猪生产讲过话领导的办公室里。一时间，在县大院听来 是猪叫，闻来 的猪屎臭，县政府来 处搞得乌烟瘴气。为了平息老百姓心头的怨气，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县委不得不从县公安局紧急抽调几十名警察来坚持秩序，专门设立两个接待站，来接待农民关于香猪的上访、投诉。与此同时，愤慨 的农民也对孔华的家进行围攻……此案引起了南漳县委的高度器重，迅速抽调专班，调查此事。经南漳县畜禽品种改良站的鉴定，孔华所发展的香猪系中国实验用小型猪，毛黑皮厚，体形矮小，生长缓慢，肉质粗糙，没有尤其 的食用价值及经济效益，属没有经过改良的原始地方土猪。经公安机关侦查，与孔华联办“中国小型猪鄂西北良种繁育基地”的刘桃轩也是一个骗子，他假冒了中国农学会办公室主任和假冒的河南省区域特种养殖发展公司基地总部负责人名誉进行诈骗，由此进一步查实了孔华与养殖户签订合同实际上并没有履约的能力，其让养殖户养殖的香猪根本没有销售市场。据费解，没有市场的主要因素表现在：烤香猪主要是用母猪生下来未满月的仔猪进行烤制，香猪不能打入国际市场是因为香猪和其他中国特有的动植物一样，国家明文规定，其原种不能出口国外，而屠宰、冷藏后又失去了烤香猪的价值，这就决定了其在海外没有市场，此其一；其二，在国内消费也有限。近十来，不少省市都有不同程度的炒作，由于食 法反常 ，价格昂贵，没有消费习惯等原因的影响，烤乳猪不能走上大众的餐桌。沿海发达地区少得可怜的消费市场，早已被先发展起来的省份所占据。这就决定香猪根本就没有市场，孔华所说的市场前景看好，完全是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公安机关查明，孔华主要是运用传销母猪的方式，从中诈骗获利。其利用农民依托 产品归收的心理，大肆宣传，以养殖场高价归收为诱饵，高价放种，与农民签定虚假的三年合同，将低价的种猪以高价投放来 农户中饲养，然后再将农民交归的仔母猪再以高价投放出去，这是一种典型的变相的传销方式。其结果是受益的是自己，上当受骗的是农民。农民徐传宝１９９８年２月和１９９９年１月，两次拿涌现金３．８万元购种猪２６头，签订合同两份，交仔猪６９头，孔华仅付现金１．０３万元，不运算 工钱和喂养的饲料钱，共被孔骗去现金２．７７万元。农民王永富１９９８年６月，与孔华签订１份合同，购种母猪１１头，共拿涌现金１．６６万元，因为不久孔华被逮，所以，他没有一点收入，１．６６万元全部被骗。值得一提是曾在“南漳县首届养殖户代表大会”作为致富典型发言的朱红妍从孔华处购买种猪４头，拿涌现金６０００元，交仔猪３９头，孔华仅支付了现金６００元，被骗现金５４００元。最后，象徐传宝、王永富、朱红研一样被骗的农民１７９户农民个个都象输红了眼的赌徒，他们来来 养殖场，将圈里的猪子放掉，拿走孔华家里能拿走的一切东西，最后连０．８元钱一个的电灯拉线开关也不放过。经公安机关查证，１９９７年６月至１９９９年４月，孔华先后与城关、武镇、涌泉等地共１７９户签订了《香猪供种与归收合同书》２０１份，以履行部分合同为手段进行诈骗，共向养殖户出售种猪６２０头，实收现金７０．８１万元，只归收仔猪１１７７头，仅支付现金１１．１５８万元，骗得现金５９．６５２万元。案发后，追归赃款１万元和“长城”牌客货两用小汽车一辆（作价６万元交给县财政，由县财政拨款６万元退还给农民），追缴“摩托罗拉”手机、ＢＰ机各一部，其余被挥霍。１９９９年７月７日，孔华被南漳县公安局传讯审查，次日被刑事拘留，同年８月１７日被逮捕。法院审理认为，孔华在签订、履行合同过程中，不具备履行合同的实际能力，实施了虚构事实、隐瞒真相，使与之签订合同的人产生错误认识，让被骗人“自愿”地与其签定合同并履行合同义务，交付现金并被其占有的行为，且数额庞大，构成合同诈骗罪。一审被判处有期徒刑８年，并处罚金１０万元。
付弘成 吴方明 周天俊
河南报业网
